安眠（ZR）
停不下my麒麟臂【
涉及剧透请注意！涉及剧透请注意！
ooc到没眼看，我只是想吃糖QAQ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安眠（ZR）
起初，Zack并没注意到Ray的问题。
疲于奔命，躲避警察的追捕，找寻食物和钱、以及可以短暂栖身的场所。
他认为这些原因足以解释少女苍白的面色和日益的沉默，也会在Ray摇摇晃晃的时候主动提出休息。
而她还是迅速地憔悴下去。
Zack无法排解自己为此感到的焦躁，出于关心的询问就变成了半含恼怒的腔调。
Ray只是张张嘴，在话语成型前就化成一个浅笑：“……我没事。”
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的笑容。
想了想又补上一句：“不会耽误行程的。”
Zack愈发不高兴。
但他模糊地知道，这不是能通过逼问获得的答案。
于是这问题就拖在两人之间，拖得Zack都想冒着被抓的风险硬带这九成九是在逞强的小鬼去医院时，他终于在某日察觉了真相。
这天，两人很幸运地在城市边缘区域找到了一栋废弃的大楼，可能是拆迁工程进行到一半，上层部分墙壁坍塌，玻璃也大多碎裂，下层则有几个相对完好的房间，甚至有张破沙发和破床。
尽管折了条床腿，把其他三个都斩断就好了。
Ray坚持要睡疑似是客厅的沙发上：“这么窄，Zack会滚到地上的。”
Zack发现自己很难对这一脸疲惫的少女说“不”。
只好从背包里取了毛毯扔给她，气很不顺地拿了另一条去睡。
大概是不安定的心情影响了睡眠，醒来时还是半夜。
鬼使神差，Zack想去看看Ray。
没有门的房间，只要稍微走几步便可将客厅的情况一览无余。
Ray并没睡。
银白的月光透过布满如蜘蛛网般裂痕的玻璃窗洒入室内，金发少女背脊挺直地坐在沙发上，她执着地望向窗口，虔诚而专注的姿态简直像在祈祷。
是的，祈祷——明明已经没有神了。
Zack抬脚，这次的力度令破旧的地板立刻抗议似的吱呀作响。
Ray反应极快地转向发声源，同时转过来的，还有黑漆漆的枪口。
“……Za…ck？”
不确定的语气，却没放下枪。
月色如水，沐浴其间的少女难以言喻的虚幻，青白得近乎透明的脸，枪口之上的湛蓝眸子堆积着喑哑黯色，泛出凛冽的寒光。
——与B1相似的场景。
只是褪去了鲜红的疯狂，像是牵线木偶般的复制演出。
无聊，太无聊了。
“……要开枪吗，Ray？”
无视对方的动摇，Zack走过去，直至轻颤的枪口抵上自己的腹部。
少女抬头看他，空茫茫的眼神没有焦点。
“喂，振作一点啊Ray，”嗤笑，“瞄准这里可是打不死我的。”
“……Zack想要死吗？”细弱的话语如同叹息。
“怎么可能！”冷声反驳，“……现在，是你想杀我吧。”
慌忙摇头，金色长发波浪般晕开涟漪。
“我只是……不知道……这个Zack是真实的吗？还是幻觉？”急切地说着不明所以的话，Ray的声音逐渐低垂，“对不起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
“哈？我不就在这里吗！”
Ray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喃喃自语：“Zack……要是能变成我的东西……就好了……脑袋晕乎乎的，好奇怪……”
忍无可忍，一巴掌拍掉了她的手枪：“你只是没睡够而已吧！”
“……Zack？”
被这突然的刺激从自己的世界中惊醒，少女死水般的眼睛终于唤起一点神采。
毫不在意掉落的枪，Ray伸手去触摸材质并不柔软的绷带。
“真的是……Zack？”
隐约可见白皙指尖有烧伤的痕迹。
Zack明白这伤痕的缘由。
“喂，所谓‘你的东西’都要缝过是吧，”他兀地扯开了自己腹部的绷带，“这里，也是你缝的。”
遍布烧伤的皮肤颜色斑驳，斜跨整个腹部的伤口即使不再血淋淋地张开着也依然狰狞，而将这皮肉连接的是绵密匀称的针脚。
“啊……我缝的……”
X国对待杀人狂也颇讲究人道主义，在审判之前还是尽量对Zack进行了治疗，但由于本人坚持不肯拆线，仅仅做了外部消炎了事。
“对啊，所以……”他组织不出合适的语言，因此把问题甩回给聪颖的少女，“你明白吧？”
黑金异色的双瞳率直坦荡。
“嗯，我明白，”Ray微微一笑，眼里泛起水色，“……我明白的。”
她用手指温柔抚过结痂的伤口。
——痒痒的。
想后退一步避开这莫名有点尴尬的情景，少女则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，抢先抓住了他散开的绷带阻止。
避无可避，抬手想推开，却见名为眼泪的液体沿着Ray的面颊滑落。
少女纤细的肩膀颤抖着。
他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，最后落在了Ray的头顶：“……真是的，麻烦。”
“哎？”
被Zack一把抱起来的Ray一脸茫然，直到被抱到了床上也只呆怔地抓着Zack的绷带，没能及时作出反应。
“结果只是睡不着吗。”懊恼自己竟没注意到Ray浓重的黑眼圈，Zack有些粗暴地揉了揉她的下眼睑，“告诉你很多次了吧，有事直接说出来，不说我怎么知道！”
“……对不起。”被揉得有点痛的Ray皱着脸道歉。
“啧，没办法，”上床，展开毛毯把两人包裹。
愕然：“Zack？”
强硬地将少女按到枕头上：“少废话，睡觉！”
“可我……睡不着……”
“那你说怎么办！”不耐地想干脆一拳打晕算了。
Ray的手指勾缠着绷带，视线落在Zack伤痕累累的腹部，犹豫了一会儿开口：“想听Zack过去的事情。”
“哈？！我的过去可不能做睡前童话啊！”
摇头：“没关系，我不怕。”
少女尚存湿润的湛蓝眼眸里满是柔和的水光。
Zack不自在地偏了偏脑袋：“……那就从第一次杀人讲好了。”
“嗯！”
…………
“然后啊那对混蛋夫妻露出了超棒的绝望表情！哈哈哈……Ray？”讲得兴高采烈的杀人鬼正发出招牌怪笑，一看自己臂弯中的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进入了梦乡。
“……还说要听故事，没听几句就睡着是怎样。”Zack抱怨归抱怨，却压低了声音，尽量轻手轻脚地要下床——被Ray仍然紧抓着不放的绷带拦住。
白皙脸颊上泪痕犹在，嘴角则是噙了笑，睡得很是安稳。
看得Zack不由打了个哈欠。
半夜折腾这么久，不愧是他也困了。
所以他调整一下姿势，在少女身边合上了眼睛。
***
Zack醒来前一秒，梦里的Ray在他胸口一层层地叠石头。
可谓是极其糟糕的起床气。
当他看清楚罪魁祸首是自己胸前的金发脑袋时，坏心情就调转了方向。
虽然看不到脸，但估计Ray正好梦沉酣，Zack不欲破坏她久违的安眠，因此老老实实地充当不怎么舒适床垫。
过了好久，天已大亮，Ray才迷迷糊糊醒转。
初醒时完全搞不清状况，意识到自己竟在Zack怀里，少女原本十分灵光的头脑也在这瞬间陷入短路。
“哟，早啊。”
“……早上好。”
昨晚种种悉数回笼。
“抱歉，”Ray语气遗憾，“在Zack讲话的时候睡着了……下次还能讲给我听吗？”
“你这家伙，”不轻不重地拍了她头一下，“被人抱着讲讲废话就能睡得跟吃了迷药一样，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鬼吧！”
“……”
试图从某人怀里爬起来，却发现经过半个晚上，紧抓着绷带不放的自己已经杂乱地跟Zack绑在了一起。
少女木着脸地开始解绷带。
莹白面孔疑似泛红。
Zack先是一愣，随后勾了勾唇角。
……这从未见过的表情，倒是也不错啊。
——END——
